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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光者”王龙玺

 

· 公益人成长

关于「我与我想成为的角色」

不管身处哪个时代,我们总会谈及工作的意义,毕竟它在我们生命中占据的时间很长。

虽然赚钱是工作的主要目的,也会被很多人当成唯一目的,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每个人都不希望被头衔/岗位所代表,期待通过工作找到自己的社会价值,长成梦想中的角色。

你是谁?你想成为谁?

采访者写在前面:

王龙玺,前性教育工作者,现三一基金会能力支持业务总监。在采访前的设计是本来想基于王龙玺的回答撰写一篇内容,结果他的回答都太好了,完全自成体系,让我觉得怎么写都是“画蛇添足”,于是放弃挣扎,直接将他的分享呈现。

  • Q1:你是怎么定位自己在行业中的角色?如果说你是“知识工作者”,你会怎么看?
  • Q2:你想通过工作留下什么?
  • Q3:从小小王龙玺到现在的王龙玺,这一路成长过来,是否有特别的转折点?
  • Q4:你与公益的关系是怎么开始的?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 Q5:从外表看,你一直都很稳很淡定,应对困难和挑战总是“云淡风轻”,真的是这样么?
  • Q6:你在公益圈内似乎有很多“粉丝”,你知道么?你怎么看别人对你的喜欢和崇拜?你怎么看在行业里具有影响力这件事?
  • Q7:你怎么看大家常说的行业内“劣币驱逐良币”?
  • Q8:王龙玺的2022,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Q1:你是怎么定位自己在行业中的角色?如果说你是“知识工作者”,你会怎么看?

王龙玺:我先跟你分享两件我经历的、对我影响还挺大的事儿。

一个是在大学的时候看到俞敏洪写的一本书《生命如一泓清水》,书里面的内容我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他在最后写为什么要写这本书。他说前一年忙碌到年底,做了很多,但是回顾的时候没有一些特别能拿得出来的,对自己生活和人生有一些改变的。他就下定决心,明年年底要给自己做一件不一样的事儿,就写了这本书。

当时我是第一次意识到,做到大总裁的人竟然也有这样的反思,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但是不知道自己最后做的是什么。后来我又看到前总书记江总书记某次去一个国企的聊天,说他只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总结出来就是三件半的事。这个对我的冲击也很大。

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说那么多大人物,做了那么多事情,但是回想起来,每个人的一生或者每一份职业能留下的,如果说是“遗产”,可能是有限的。我会开始从这个角度想问题:如果我做完这个事情之后,我希望留下来的是什么。这个也涉及到后来看的德鲁克的书里写的“知识工作者”,我不觉得自己的定位是“知识工作者”,因为我觉得如德鲁克所说,它是未来和现代的社会里面基本的一种工作思路和方法。

它跟我处在什么样的职位,是不是管理者本身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这个时代有了更多的选择,不像以前没什么职业选择的机会,但同样的,我们就需要更仔细地去思考我擅长什么,能干什么,应该做什么,怎样才能发挥我的影响力。我一直深受此启发和感染。今年的科学公益课里面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就是与知识工作者相关。

说来可能有点矫情,如果说我给自己写一个墓志铭,句式是ta做了什么,人们因为什么而怀念ta的话,我放在这里的词会是:偷光的人。

我平时看书比较多,也会看很多各个领域的通识类的书。看书的过程中我就觉得知识真的是太博大了,你穷尽一生,哪怕所有的精力放进去,你也只能看到人类所探寻出来的知识的一角。在无穷无尽中吸收其中一点,就是好的。

这也是我之前读的那些通识类书籍给我的启示:入门的这些书能让你对某个领域有一些特别深刻的认识和见解,但是ta用一些很简单的方式给你写出来,没有那么复杂。我觉得我自己擅长的一件事就是把复杂和深刻的东西能够变成大家能够理解的语言,用比较形象的例子来诠释。

这样一想,其实我想做的工作,像原来在性教育领域,现在在三一做科学公益,其实都是一件事:就是想把那些很复杂的东西里面最核心的东西抽象总结出来,然后用一种比较简单的语言来告诉大家。

而我对自己的想象就像是我正在推开一道门,这个门有一条缝,透过这个缝我看到里面有个庞大的、精彩的、美妙的世界,里面有一些人在遨游,但是这个门并不容易推开,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里面遨游,所以我就只能借着那条缝,把那个美丽世界里的光一点点偷出来,去分享给更多人,让他们也能看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美妙的东西。

这真的是我每次读书的感觉,这都是什么样的脑子可以想出来这么丰富的东西。怎么说呢,就是很神奇也很美妙。

所以这个也是我职业的一个希望。我希望我的工作除了能把以前的东西总结出来,还能加入一些我自己的,就是依靠自己的知识能够去想出来的、感受到的一些不同视角。这些视角能够帮大家打开一些新的东西。很难有一个东西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总有解决问题的新思路,只要我们能给大家打开一个新的不同的视角,让大家发现我有一扇这样的窗户,通过窗户我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这就已经很好了。这就是我给自己的定位。

Q2:你想通过工作留下什么?

王龙玺:我个人相信,知识的梳理和总结是人发展和进步的基础。你看到别人做的,然后你加入自己的见解,慢慢地一点点突破,人类的发展就是这样。 

我小时候会羡慕财富很多的人,感觉这样的人好厉害啊,看到书里面像韩信这些人,我就觉得他们都是“过往”了。后来慢慢长大,我逐渐开始理解什么才是更恒久的,钱就是单纯的钱,它并不能让一个人持久的存在。 

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富商,但是他们可能出现在历史书上就是一句话,某年某月有一富贾,然后就没了。 

那什么东西能够更长久地留存下去呢?我自己一直也在思考。 

后来读得越多,越发现,真正被留下来的那些,经过时间沉淀的,要么就是做了什么样的事迹被人们所铭记,这个事是人人不曾做到过的,或者这个事帮助过很多人;要么就是某一些思想,它一直在打动着不同年代的人,长久地具有着吸引力。 

我现在有时候读到五六百年前的书,心里就会默默地想说,如果作者知道,在五六百年后的今天,还有一个人在家里读着那些书,在想ta那个时代的事,ta会作何感想。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所以如果我能做跟这种事有关联的,而且是比较长久关联的,那应该是蛮幸福的。人的生理上的一生其实挺短暂的,我自己还是希望,能够有除了生理存活以外的东西,能够更长时间地存活一点吧。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我想去做的那个方向。我们很希望如果能做好的话,科学公益就是未来,如果一个人进入公益行业,ta问问周围的人学什么,别人都会推荐ta去看的材料,那我的这份工作就圆满了。但是这个事只能是一个方向,影响它的因素很多,比如你自己的水平够不够,你的东西是不是适合这个时代,时机气运等等很多东西。 

但是这些依然不影响你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我自己还是希望未来能有机会写两本书吧,一本是在性教育领域,让普通的人,通过一些新的视角,去重新理解原来性是如此丰富,跟自己原来想象的不一样,感觉视野变得宽阔。另一本是在公益领域,讲公益在道德伦理、经济学、政治学上都能给社会带来什么样的东西。 

我觉得如果能写这么两本书,如果这两本书能够放个20年,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突破了。因为我自己经常看书,所以我特别了解,很多书可能写完过两三年就没人看了。 

大体上是这样,这是我对一个工作的定位。 

但是我刚说的这些,也不是我最开始或者一下子就想清楚的,我觉得还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摸索,一件事一件事这样慢慢穿起来,就穿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你现在如果没找到自己的定位也没关系,不用焦虑,慢慢找。 

我有时候讲课的时候也会跟大家分享,这些在讲的时候的抽象的好的经验实际上是经过现实中的“千锤百炼”。我自己反正没有看到过哪个特别好的项目,包括商业公司在最开始发展的时候,就能够把所有的使命愿景、发展规划啊想得特别清楚,都是在发展中形成的。

Q3:从小小王龙玺到现在的王龙玺,这一路成长过来,是否有特别的转折点?

王龙玺:这个问题我之前做性教育的时候也有人问过,当时问的是做性教育这么多年,有没有一些比较打动你的事什么的。在性教育领域,或者说在公益领域,很多人都是因为有一些特别的经历,这些经历促使他们去做了这些事情。但是回想下来,我自己好像没有那种特别重大的人生经历改变。

我从小到现在的人生里,好像没有说因为经历了什么特别愉快或者特别不愉快的事儿,而干嘛干嘛。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些非常非常小的事情累加起来,然后慢慢塑造改变了。这些小事情,如果你问我,我能说出好多件,但是特别深刻的触动的,好像没有。假设我现在的状态是80分,那么这些事情对我的改变可能就是79分和81分的差别,而不是从20到80分这样。

如果一定要说这些年有什么对我的人生有不少改变的,应该是当时得焦虑症那几年,我一直在反思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需要什么,我怎么去跟这个疾病相处,在这个过程中,我更加意识到,人生真的太短暂了,能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生活,留下来自己真正喜欢的,不给社会添麻烦,又不至于活得那么辛苦,就是挺好的一件事了。

Q4:你与公益的关系是怎么开始的?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王龙玺:我觉得这个开始纯粹就是意外。我进大学的时候报社团,我就想报爱心社做点好事什么的。爱心社里面有不同分类,有扶老的、环保的,当时有一个同伴教育项目部,是做大学生性健康艾滋病预防的,我就觉得这个好酷。因为我中学的时候就会关注很多这方面的信息,如果真的可以在大学里继续也挺好。

后来我就参加了一次社团活动,是一个一天的参与式培训。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学习,心里觉得很爽,就觉得我也要做,就去当志愿者了。社团当时跟玛丽斯特普在青岛的诊所有很深的联系。我大学四年,没干别的,基本就是谈恋爱、参加辩论赛、做志愿者,去了好多地方,自己学校、别的学校,还去过工厂,参加过政府的一些合作项目。

然后四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也没考研究生,也瞎投了很多像宝洁渣打银行雀巢啊,现在想想都不靠谱,不过他们也都没要。我毕业的时候正好也是玛丽斯特普最困难的一年,大项目结束,当时老板也生病,我记得好像账上工资就剩两个月了,好几个同事都离职了,当时需要有人来接。我就觉得自己能干这个事,也挺喜欢的,也没怎么想结果,就干了,反正就来北京了。

我现在还能回忆起我刚来北京那天的心情,就住在我现在住的对面的小区。那是一个特别小的房间,我拎着一个小箱子,自己去买了被子,本来有很多寄过来的东西,结果有个不靠谱的同学都给我弄丢了。

我是6月28号入职,8月份我们要办一个志愿者项目的毕业典礼和下一届项目启动。我就记得当时特别忙,我东西都丢了,但是因为忙我也没来得及去置办,一度到没衣服穿了,还是我青岛一个同事把T恤脱下来给我穿。我体重也是,从原来120斤降到108斤。

现在你听起来可能会觉得辛苦,但当时我其实没有感觉到任何生活上的困难或者是心酸,我觉得每天都好开心,发自内心的喜悦吧,虽然确实很累。然后我就一直做下去,做了差不多有十年。我记得大概是14、15年的时候,因为一直出差一直讲课,你讲的时候那些老师都会说很棒很好,但是他们最后自己都不去学校教性教育课,他们就觉得自己上可能不行。

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想,敬业归敬业,但是这种是不是一个最好的方式。我们就在一起思考成本投入,人力、资源都一样的情况下,用一个不同的方式效果差别会非常大,然后慢慢摸索什么是更有效的方式,后来就有了你我伙伴,就一路这样过来。

那个时候可能就是萌芽吧,我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用更科学的方式来做公益, 所以才有了现在在三一基金会来做这个事情,我觉得三一倡导的跟我想的内容是一致的。

很多人之前问我为啥从上一份组织离职,其实特别简单,就是我觉得我能做的那些工作已经做完了,不是说那个领域没什么做的,而是我觉得我能做的那些工作,我个人更感兴趣的,基本的理念的梳理,基础设施建设的建设,我觉得已尽我所能。性教育领域发展越来越好,越来越成熟,以后也会有好多特别厉害的讲师,都是非常好的,如果我继续的话,也会是在具体事项上的创新,也很好,但不会是让我能够如以前那般激动的了。

我可能更喜欢底层的,有一个完整的综合的,能让人对一个领域的最核心东西有很好很深入地了解,是有一以贯之的逻辑在里面,而不是把全部内容都拿过来去拼成一个整体。所以现在的科学公益也是,希望能够将公益的底层梳理清楚,当然我也在不断学习中,不一定能做成,但还是想要尝试着去做,尽自己能力去做到最好。

Q5:从外表看,你一直都很稳很淡定,应对困难和挑战总是“云淡风轻”,真的是这样么?

王龙玺:我觉得两个都有吧。

一方面可能是天生的。我后来反思,我当时得焦虑症从小就有表现:小时候我妈出去跟我说一个小时回来,我看到1小时10分钟的时候还没回来,我就开始想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等等。我从小也有物资储备不足恐惧症,比如我吃饭,最好吃的一定要留到最后。到准备课也是,要讲一个小时,我会经常焦虑想各种可能性,我要准备到两个小时才算准备好。

这种焦虑在我的成长轨迹里简直是如影随形。所以我一般在想问题时,也会想这个事最差能变成啥样,我能不能接受。另一方面就是多年的工作经历也确实印证了,每次提前做的很好的规划,在最后都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啊问题啊,即使是再好的准备,还是可能对困难程度预估不足,这种状态蛮正常的。

所以我现在觉得焦虑症那段经历对我的影响很大,从生病到最后基本治好,我自己有一个重要的心态变化:面对很多事情,如果做得不好,或者说有一些不好的结果,我的想法是“没关系”。但是这个不是“无所谓”,“无所谓”就是躺平了爱咋咋的,但是“没关系”是没事,现在是这样,我们学到了什么,可以接着继续往前走。

Q6:你在公益圈内似乎有很多“粉丝”,你知道么?你怎么看别人对你的喜欢和崇拜?你怎么看在行业里具有影响力这件事?

王龙玺:嗯,我先跟你讲三件事。

第一件跟英语有关。

我中学的时候因为受到一个外教的鼓励,特别拼命学英语,确实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高一时候去北京参加一个口语大赛拿了一等奖。后来到了大学就参加我们学校的英语演讲班,当时我们有一个英语比赛,老师觉得我表达不错就帮我报了名。

那个班里其实有很多英语专业的学生,高人很多,我当时也太久没有碰英语了,就很害怕比赛中自己可能什么都取得不了,也没准备。我还记得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个下午,我也没去参加比赛,就躲在宿舍里,老师给我打电话、同学找我,我都不回应。到了夜里两三点,我就给老师发了一条特别长的短信,老师说虽然很失望但是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现在想想我还算比较幸运,在年少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经历,比我到了三四十岁再经历要好。这段经历就会不断提醒我,尤其是因为一些事情比较飘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因为你的努力可能取得了一点小成绩,但是其实这点小成绩真的不算什么,有很多比你厉害的人。

第二件跟校对有关。

我去年写完书,就找人帮我做校对,有几个是经认识的人介绍,我们可能都从来都没说过话。但是我印象特别深刻,就是发过来的校对稿都是有逐字逐句的标记,哪个地方有错别字,就是特别微小的那种,都会帮我标记做修改。我收到的当下就想,真的,我是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人这么帮我。

第三件跟参加《我是演说家》有关。

我之前有参加过《我是演说家》第三季的录制,讲性教育。后来那期因为觉得敏感,没有播。我参加完以后就有一些节目媒体来找我,他们希望塑造一个性别意识很好,对女性特别友好的男性,节目也希望我能够开通微博啊啥的。

当时我都拒绝了。因为我自己对公众性的事情都还是挺敏感和介意的。当时参加这个节目也是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讲讲性教育,但要是别的我就没有太多兴趣了。我自己觉得,这个时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个人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旦这些事情被放在公开的地方,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谣言,对个人来说都会是很大的损失。

我的这些感受和警惕也可能来源于成长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这种类似的坑吧,慢慢地我就可以更好地去应对,不会变得那么自负。

我觉得说“粉丝”有点夸张,“粉丝”我觉得更像是这个时代语境下的产物。你要问我有啥看法,我也没有啥特别的看法,我因为分享的东西被大家喜欢,有机会通过我分享的东西来跟更多人交流,我是很感恩的,保持这种交流的状态就很好,有时候调侃一下就行,但是如果你自己或者大家太把这种状态当回事,对双方都不好。

在行业内也是,我看到很多原来做倡导的伙伴,为某个群体说话,后来声望慢慢大起来,大家就都指望着ta去做带领,但是随着时间慢慢长了,参与的人多了,大家想法不一样了,就会有分歧,也会开始有人指责质疑ta,背离了初心,偏离了使命。

其实各个领域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你要做好准备,如果你要做这个工作,有了声望,它确实能影响很多人,但是带来的就是你自己要承受很多委屈和压力。给你的信任越多,你承受的压力也越大。你有时候都没法解释,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还有一些情况是,你做了一些事情,可能确实是有一些成绩,但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突然就被“架在了聚光灯下”,你的阅历事业都没有积累到一定程度,没有办法匹配,或者说来应对那么大的影响和声望。

所以说回来,影响力也是个双刃剑,就是看你怎么去平衡吧。

我自己真的,就像我说感觉自己是个偷光的人,我看到一个好东西,它在发光,我就希望有机会能够分享出去,让大家都能够体会我体会到的美丽。我妈有一次还跟我说,觉得现在的我还是她认识的小时候的我,很热心很热情,喜欢帮人干这干那的,可能天生我就喜欢分享吧哈哈哈。

Q7:你怎么看大家常说的行业内“劣币驱逐良币”?

王龙玺:我其实并不觉得是这样,现在之所以行业里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这个行业一直在进步,进步的速度太快了,这种状态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

我2021年科学公益营去了很多地方,听到了好多故事,当然在做事情,总是有很多可以学习改进的,但是另一方面,我就看很多人,举个例子,有个老太太退休了,就给社区做精神健康方面的支持。你说她在家歇着享受养老生活不挺好,图啥?

这也是我们这个行业发展起来的基础吧,现今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温饱不愁,在生活上没有那么多的压力了,想要出来给社会做点事。

回到“劣币驱逐良币”,我认为良币是不会被劣币驱逐的,谁要是觉得自己被驱逐了,那就先证明自己是真的良币。你知道,我看过很多倡导者,有些是真的很好,虽然我可能在有些观点上跟ta不一样,但是我真的很敬佩ta带着改变社会的理想,也做得越来越好。有的倡导者,或许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你接触过,就知道ta可能内在有很多“小心思”,这种慢慢也就销声匿迹。

现在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你把时间维度拉长,比如以十年为尺来看,不管是个人还是组织,一直在做,一直坚持下来的,肯定是有自己的水平,也会收获到结果。真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当然,在发展的过程中肯定会产生种种问题,谁都避免不了,你看历史上任何一个企业、任何一个组织都是这样。刚开始上升期的时候,大家都说你很创新,做得很好,但是当发展到一定阶段,规模变大了,就很难面面俱到,当然外界对你的期待也变了,所以这个时候就总会有各种挑战和问题出现。

因为你是建设者,你在做事情,就会遇到问题和挑战,这很正常。提出批评和质疑是容易的,难的就在于“建设性”。因为你只要处在挑战者的这个位置,那么被挑战者就是相对弱势的,就像在野党永远都能说执政党的各种问题,直到ta执政了之后。

扯远了,收回来。我承认这个行业在快速发展中,还有很多可以去做的或者去做得更好的地方,但是“良币”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找到能够提供“建设性”批判视角的人去探讨、解决问题,不用被暂时的“风沙”迷住眼,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Q8:王龙玺的2022,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王龙玺:先说说2021吧,适应新工作的节奏比我想象的要快,也争取到了很多信任,建立了很多好关系,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啦,但是总体来说我觉得还是挺幸福幸运的。

我对2022的期待分为两种,一种是我对自己生活的期待,学会游泳吧,这个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还有就是希望我可以开始动笔写关于性教育的那本书,不一定要写完,但是要开始。另一种就是工作上,我希望2022确定的工作内容基本能按照预定计划完成,这样我对我的2022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一定还要有什么期待的话,因为我现在的工作计划是按照2024年做的,我希望2022我能够对2024年后的下一个四年有一些初步的方向,至少能有一些直觉上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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